【程商】老来多健忘（三）
（就是突然又特别特别想他们…他们依旧在平行时空里偕老。程商szd，ooc属于我）
早年间在北平商场上叱咤风云，后来又将生意成功拓展到海外的程二爷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退休以后会沦落为一位门卫老大爷，家里接电话、打电话、收发信件以及每天收取报纸的大任，都被商细蕊交给他全权负责，而他本人则通常在他忙着以上事务时，吃着饼干喝着茶（很久以前仍是嗑着瓜子或者剥着花生的，不过近两年他活动的门牙发出了强而有力的抗议…），打开收音机循环收听着戏曲节目，二三十年如一日。
这天，吃完早饭的商老板兴高采烈地打开了新换的彩色电视机，准备看一看彩色的电视戏曲节目是个什么样子。
刚替他家商老板一连接了两个电话的程二爷，一回头看见一向最看不上电视这个物件儿的人居然正在主动看电视，忍不住开口打趣道：“我早就说过要把原来那台旧电视给换掉，你不听，非说什么‘电影那么大一个屏幕上都演不出京戏的细节，更别说在这么个小破匣子里了，有一个凑活看着能听个声儿就得了’现在好容易才换了新的，怎么第一个抢着看？快点转台，你二爷要看晨间新闻了！”
正在找台的商老板听见这话，瞬间拉下了脸：“新闻？就是那个一个女的直么愣登坐在那头儿，跟电视外头大眼瞪小眼的节目？想都别想！”
程凤台只觉又好气又好笑，驳他道：“商老板的戏里就没有女人吗？再说了最近一段时间的新闻那都是一位男主播在播报！”
“男的？那就更不行了！我答应过二奶奶要一直替她看着你，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不能反悔，绝对不行！”
程凤台见他不光蛮不讲理，居然还搬出了二奶奶，气得直瞪眼睛：“我怎么记得二奶奶当年说的是让你好好替她照顾你二爷，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答应替她看着我了？”
此时，成功搜到台的商老板已经将全部注意都倾注到了电视里正在播放着的彩色版《拾玉镯》上，不耐烦再跟他争辩，敷衍道：“哎呀都差不多！反正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想逃出你爷爷我的手掌心！”
对于商老板每日一增可能过两天就要上升成为自己“祖宗”的辈份，程凤台觉得很无奈，奈何饶是这样他还是被他家老艺术家对自己这份下意识的占有欲给感动到了，内心的老鹿蹒跚着乱撞，一时只想要把他的注意力从那个黑乎乎的匣子上夺回来，是故毫不留情的使出了刚刚握在手里不久的杀手锏：“商老板，你怎么不问问刚才都是谁打电话来找你？”
一心一意看着电视，恨不得自己也钻进去演上一演的艺术家不出意料的没有反应。
程二爷见他这样也并没有气馁，反而因为能够提前预料到他的反应，而在嘴角存了些狡黠的笑意：“其中有一个…是上次那个学生打来的，他说——他们马上出来，大概下午就能到！”
平日里一沾上跟戏有关的事物就专注得八风不动的人听见这句话后，哪里还顾得上看什么戏曲节目，直接被惊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其间还不小心碰翻了那碟饼干……
站在一地的饼干渣子旁，商老板甚至顾不上心疼小来新买来的新鲜花样儿的饼干，只是求助似的望向他二爷。
“二爷……”
“跟你一起回忆他们都是谁的事，商老板就别想了，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要是能想起来早就想起来了，至于帮你一起招待他们的事……商老板快帮你二爷转台到晨间新闻，二爷也许还能考虑考虑。”
商细蕊见程凤台居然胆敢威胁他，立马翻了车：“爱帮不帮，不帮拉倒，大不了我一会儿装病不出来！”
尽管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程凤台还是会对他时不时流露出的像现在这样孩子气的一面毫无办法，生怕他狗脾气上来真敢撂挑子不干，放自己一个人去招待他的学生，他在外边费心费力不说，还要放他一个人在里面生闷气，故而赶紧见好就收的哄道：“商老板这回不怕人家说你架子大了？跟人说好一会儿来，你临时装病，像什么样子。好了，商老板，晨间新闻不看就不看了，你去帮你二爷把信箱里的晨报拿回来，二爷这儿还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商细蕊听见他说不看新闻了，立时心情大好，二话没说转身就要往外走，其态度之良好，速度之迅捷，让程凤台不禁有了一种他现在就是说想要星星，他家年逾八十的国宝级老艺术家都能一个跟头翻出去十万八千里的给他摘回来。
在以往无数轮“一家之主”的地位争夺战中因为对方各种无赖行径而连连“失利”的程二爷，本来自觉今天早晨似乎扳回一城，可一看见自家这一位因为小时候被他爹逼着练功练得太狠，到如今一变天就总是嚷着腰疼腿疼的老艺术家风风火火似乎准备一路奔向门口的状态，还是忍不住直接把他摁回了沙发上：“算了，还是我去吧，你把地上…不，你帮我把水果和瓜子都装好盘摆在桌子上就行了，剩下的都交给我。”说着，就不接受反驳地直接转身出了房门，一面穿过院子走向大门口，一面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在心里唾弃自己——他就是个受累的命，真是谁都不能怪，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不忍心……
本着自己“既然已经一路宠到老，就要继续一直宠下去”的原则，程凤台帮助商细蕊成功接待了那几位一直送他们出了自家大门也还是没能把他们的名字和本人都对上号的学生。
到了晚饭时分，程凤台提起过的那个“天大的好消息”也如约而至了——
“程爸爸！商爸爸！快出来看看是谁回来了！”
熟悉的笑语声响在门口，商老板与他家二爷相视一笑，都透过这道洋溢着自信的成熟女声，回想起了很多年前，她还是个襁褓里的小不点儿时，清脆响亮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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