潆洄

【程商】老来多健忘（一）

（程商温馨欢脱的晚年生活，程商szd，ooc属于我）

一转眼几十年过去，在这期间，他们又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动荡、奋战、胜利、沉冤、而后终得雪……

万幸的是当他们再一次踏上北平…如今仍改回叫了北京的这个地界儿时，漫长岁月中片刻也未敢动过分离念头的两人两心，依旧紧紧相依。

时至今日，程凤台虽已至忘九之年，骨子里却仍是当初那位每日早起穿戴整齐，每根头发丝儿都要梳得一丝不苟的形容精致的二爷，而他的商老板呢，果然不负众望的变成了一个倔脾气的犟老头儿。

“诶！商老板，差不多了啊，这个不能再吃了，你忘记上次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时候，医生说过你再这么吃下去是要得高血脂的！”两人相对吃饭，程凤台终于还是没忍住将那人面前红润油腻的大肘子移了开来，又侧首对正坐在一旁含笑看着他们的小姑娘佯装埋怨的道，“小丫头就知道惯着你商爷爷，再偷着给他带好吃的来，看他回头不把自己吃出个高血脂让你着急。”

小戏子——如今已经成为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的商老板听见他冤枉小姑娘忍不住出声护短道：“这肘子是我昨天打电话让小来帮我捎来的，不关孩子的事！”

“小来”是商细蕊他们京剧院老同事家的孙女，打从她五六岁时被亲爷爷带到院里玩儿，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商细蕊就一直不停的在程凤台的耳边念叨，说他看见了一个小丫头，跟小来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八成是小来回来了。

彼时的程凤台听了只是目光复杂的盯了自家的艺术家一眼，没有出声。商细蕊知道他不相信，暗自翻了个白眼儿，心想一定要找个机会让他见上一见，看不吓坏这个老家伙。

几年后京剧院的几个老同事聚会，约定可以带着各自家属，程凤台才终于第一次见着这位小“小来”，那是一个还不满十岁，就留了条令她自己引以为傲的长长麻花辫的小女孩，小小一个丫头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已经活脱脱儿像是记忆中的那个姑娘站在眼前，由不得人不吃惊。

程凤台正兀自惊讶着，突然听见坐在自己旁边的商老板叹道：“如果当年没有……小来要是真的嫁人了，到现在孙女也该这么大了。”

他知道当年小来出事对自家艺术家的打击有多大，趁旁人不注意，在餐桌底下悄悄寻到他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如果人家家人愿意，我们就认她做干孙女，一起把她当成小来的孙女来疼，好不好？”

商细蕊的那位老同事本就是他在院里为数不多的老朋友之一，听过事情首末也不禁连连称奇，自然愿意了却老朋友的这一番遗憾，于是，那天程商二人当场就认下了这个小“小来”。

也许真的是缘分使然，在后来的日子里，“小来”对他们俩人比对自己的亲爷爷还要亲上几分，无论是从前上学时，还是如今也到了京剧院工作后，只要能抽出时间就要跑到两位干爷爷的小院来，聊天、打扫、买菜、做饭、介绍和带来新鲜事物，事无巨细，直教那些有亲孙女亲孙子在身边的老街坊们连称羡慕。

此时的饭桌上，商细蕊试图伸手把那盘得之不易的肘子抢回来，程凤台自然不能让他如意，又将盘子举远了些，小来从小到大早已习惯了他二人这样的相处模式，知道这两位经过多年磨合平日里大事小事都会为对方着想的爷爷，只要遇到这种关乎对方健康和安危的事是绝不会向对方妥协的，只好向她商爷爷俏皮的挤了挤眼表示无能为力，然后老老实实地接过程爷爷手中的盘子往西厢的小厨房走去。 

途中，只听见身后正房的明间里果然又传出熟悉的斗嘴声：

“程凤台，你居然为了个医生的话不让我好好吃饭，你个吃里扒外的老家伙！小爷我今天还就不吃了！”

“还小爷呢，孙女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称呼自己也不脸红。”

“程凤台！！！”

“诶诶诶，商老板我错了，你可想好了，你这一拳下去，你二爷可就老命休矣了。听话，你现在好好吃饭，晚饭我带你下馆子好不好？”

“下馆子接着吃这些没油星儿的东西？小来说前门新来了家做油炸鸡翅膀儿和什么汉…汉堡包的美国馆子，二爷，要不然……”

“油炸的？不可以。”

“二爷～”

“不行，没商量！”

“程老二！！！！！”

“……”